一．因果问题还是归纳问题？

在哲学史当中，对休谟问题具有着两种不同的方向，第一种是把休谟问题理解为因果问题，第二种就是把它理解为归纳问题，而另有一些人又把休谟问题理解为因果问题加上归纳问题。

在哲学史上，绝大多数的哲学家都把休谟问题界定为归纳推理的有效性问题，具体表述就是在归纳推理当中对于已经观察到的事实到未观察到的事实的推论，我们有什么恰当的证据去证明其中的关联。

康德

还有其他的一些相关的论述：

• 例如我们有什么理由从个别事例观察出普遍性的结论
• 从单称判断到全称判断的推论该如何证明？

波普尔曾经将归纳休谟问题概括为“归纳推理是否得到证明或者在什么条件下能够得到证明”的休谟问题，并且波普尔也是第一个将休谟问题认为是归纳问题的哲学家。

罗素指出休谟的论证所证明的是“归纳是一个独立的逻辑原理，从其他的逻辑原理无法推出”，也持有的是归纳问题的观点。在哲学史上，例如穆勒、卡尔纳普、莱辛巴哈等，都是把休谟问题理解为归纳问题。

而在我国，例如冯契先生也认为休谟问题是“归纳推理是否正确，或者是在什么条件下正确”的问题。

而另一些哲学家则将休谟问题直接理解为因果问题，这其中就以康德为代表。

在最初引进休谟问题时，康德就是把它当作因果性的认识地位问题来处理，然后把休谟问题直接深入到综合命题，可否是先天有效的这一休谟问题上，把整个的因果性的原则看作是最重要的先天有效的原则，并且指出休谟的哲学体系主要就是从因果连接概念出发。

休谟雕像

而康德的先验认识论也是在回答休谟问题上提出的，康德曾言，“我坦率的承认就是休谟的提示，在多年以前首先打破了我教条主义的迷梦，并且在我对思辨哲学的研究上给我指出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而在国内，将休谟问题理解为因果问题的也有一些人。

他们认为因果问题是关于因果的必然性的问题，因此是一个认识论问题，而归纳问题是归纳推理可靠性的问题，主要是逻辑学或者方法论上的休谟问题。

第三种，以我国学者张志林教授在80年代所写的《因果观念和休谟问题》一书中，对这一问题提出了新的解释，即休谟问题具有着两种相互联系的表述形式。

第1种表述为休谟的归纳休谟问题，即我们如何从单称判断推出全称判断的正确。

第2种就是我们有什么理由说因果律具有着普遍的必然性，而张志林教授认为解决休谟因果问题正是解决归纳问题的基础，因此将其概括为“休谟问题=因果问题+归纳问题”。

另有一些学者认为，因果休谟问题和归纳休谟问题这两个休谟问题其实是同一个休谟问题，区别只在于两者所针对的视域上的不同。

哲学家雕塑

二．何种意义上的“休谟问题”？

在对休谟问题的理解上，把它划为哪一维度的问题，也是一个具有相应的不同的争论的问题。在哲学史上，对休谟问题的界定具有大的两种不同的界定方法。第一种，是在价值论和伦理学的角度，把休谟问题解读为“是”与“应当”的关系问题。在认识论或者说逻辑学的维度，把休谟问题解读为“科学的基础何以成立？科学何以可能”的问题。

在休谟的《人性论》当中，休谟指出，“在我所遇到的每一个道德学体系中，我一向注意到，作者在一个时期中是照平常的推理方式进行的……可是，突然之间，我却大吃一惊地发现，我所遇到的不再是命题中通常的‘是’与‘不是’等联系词，而是没有一个命题不是由一个‘应该’或一个‘不应该’联系起来的。这个变化是不知不觉的，却有极其重大的关系。

因为这个应该或不应该既然表示一种新的关系或肯定，所以就必需加以论述和说明；同时对于这种完全不可思议的事情，即这个新关系如何能由完全不同的另外一些关系推出来的，也应当举出理由加以说明。不过作者们通常既然不是这样谨慎从事，所以我倒想向读者建议要留神提防；而且我相信，这样一点点的注意就会推翻一切通俗的道德学体系。”

这段话是被公认为休莫问题的价值论维度的问题的提出。其主要的针对点就在于由“是”或“不是”的联系词的事实判断，是否能够推出“应该”或者“不应该”的伦理规范的判断。如果能够推出，其依据又是什么？是伦理学是否能够成为一个事实上的科学，从而具有自身的合理性。

在另外一方面，即是第一部分的观点，及将休谟问题认为是归纳问题或是因果问题，这些都是在认识论的层面去解读休谟问题，而这问题的解读其实就恰恰的在科学的基础可以能够成立这一问题上的解决。因为我们都知道科学的基础都是建立在单个的经验当中，却达不到普遍的有效性，而是否能够解决这一问题，与科学的基础紧密相关。

康德之墓

因果问题对生活的意义

人们对自身所经历的事和未经历的事的相似性意义上，运用了归纳推理。而这种具有着普遍性的期望是从何而来，而科学是否能通过对感觉经验的归纳而上升到普遍性，从或然性上升到必然性，直接的与科学的基础相关联。

并且更深入的追问就关系到每一个事物为什么必然得有一个所形成这一事物的原因呢？而休谟对这一问题的心理主义的解释，使得科学的理性和基础开始崩塌，因此如何解决这一问题就成为了后来的很多哲学家所重视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