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神秘博物馆,号称十大“鬼楼”之一,藏有稀世珍品免费参观
位于天津外国语大学内的北疆博物院十分低调,问起周围住了一辈子的老居民,他们大多数人会说:“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地方。”就连在外院毕业的学子,谈及这座博物院都为之色变,进去里面参观的人寥寥无几,“那可是天津十大 ‘鬼楼'之一,常年大门紧闭,世纪之交的几年都没见它开过,胆小的女生上晚自习都要绕道走哩!”
关于“鬼楼”自然只是都市传说,这座创建于1914年的博物院虽没有广为人知,却并不平凡,早在上世纪30年代开馆不久,就已经成为享誉世界的国际一流博物院。它的最大特色,就是其创始人法国博物学家桑志华在中国北方进行长达25年的科学考察,并搜集整理出的20余万件珍贵藏品,其中许多为世界独有。
尤以史前人类的石器和河套以南、榆林以北的老石器搜罗最多,足以傲视当年首屈一指的北京地质调查所了。1928年,天津南开大学的沈士骏教授在参观北疆博物院后,这么评价:“凡是要看中国已知最古的石器,不可不到北疆博物院一饱眼福。”如今随着北疆博物院的改名和藏品的扩充,古生物收藏陈列已取代石器,成为博物馆的王牌。但放眼全国同类博物馆,北疆博物院依然居于前列。
而且它也是目前我国早期博物馆中唯一一座原址、原藏品、原展柜、原历史文献完整保存到现在的博物馆,堪称中国早期博物馆史上的一座活化石。2016年经过修葺的北疆博物院正式对外开放,将沉寂了半个多世纪的珍贵藏品再次展示在世人面前。作为博物馆爱好者当然不能错过参观的机会了。
走进天津外国语大学内,这座红砖外墙的三层小洋楼十分显眼,周身布满的绿植是它跨过历史长河的见证。北疆博物院分为北楼、南楼和陈列室,南北两座建筑以连廊相接,呈工字型布局。这样的设计不仅美观,各功能室之间既紧密配合又互不打搅,可谓绝妙。而最后完工的陈列室,本身就是一处艺术珍品。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陈列室有着西式“无梁殿”的称号,这部分建筑没有一堵承重墙,全靠四组玻璃展柜包着的四根白色大柱子来分担压力,这样的设计在当时法国本土也不多见。桑志华的前瞻性不止于此,比如博物院里又高又窄的玻璃窗,看起来简简单单,建造时可花费了不少巧思在里面。采用先放玻璃,后放水泥的方法,保证采光和密封性,防盗、防震又防风沙。
北疆博物院内里布局则真实再现了当年原貌。北楼以藏品展示为主线,门类齐全,数量丰富;南楼则更多侧重于桑志华和他的团队在科考历程中的工匠精神,和背后的故事。仔细观摩,会发现当年桑志华制作动植物标本过程中使用的工具、手稿等均在展示之列,非常难得。
博物院建立之初,桑志华为其取名为Musee Hoang ho Pai ho,意思为黄河白河。白河是西方对海河的旧称,象征的正是中国北方地区。海河流域的心脏地带是京津地区,三楼的库房里,正陈列着一套北京猿人头盖骨模型,虽然是复制品却跟国家一级文物一样珍贵。
北京猿人头盖骨最初的母本在1941年向美国秘密转移的过程中下落不明,值得庆幸的是,1937年由中国古生物学泰斗胡承志翻制了三套,其中一套便留给了北疆博物院。经鉴定,是我国古生物模型中辈分最高的,尤为珍贵。
至于黄河流域,就不得不提整座博物馆的关键词:萨拉乌苏。上世纪20年代以前,亚洲地区尚未发现确切的与古人类活动有关的资料,中国及亚洲地区究竟有无早期人类活动,悬而未决。
1922年,桑志华在内蒙古萨拉乌苏河的河岸砂层中,发现了一枚古人类牙齿化石,后被定名为“河套人”。这是一颗左上侧门齿,也是中国境内最早发现的古人类化石,正是它的发现,拉开了中国乃至亚洲古人类学研究的序幕。在一楼陈列的“河套人”牙齿模型,便源于此,齿的大小与现代人相似。
在萨拉乌苏,桑志华还发现了一个更新晚世纪的偶蹄目牛科动物的头骨,取名为“王氏水牛”,现在展现的是部分头骨和两角。这其中还有一个小插曲。
当年桑志华到内蒙古进行考察挖掘时,雇佣当地农民挖化石,旺楚克是主要参与发掘者之一。平时用汉名,叫石王顺。干活的时候因为都是老乡,就直接把姓省了,称呼为“王顺”。桑志华误以为旺楚克姓王,为了纪念他的贡献,就有了这样一个人尽皆知的名字。
除了馆藏的20万件藏品,亦展示了一些珍贵的文物史料,如:老式的地图柜、采集用的藤条筐等。另外,还有北疆博物院留存下来的,来自四位西洋画家的作品14幅《平定准噶尔回部得胜图》铜版画,非常值得静下心来慢慢欣赏。
生于天津的英国人布莱恩·鲍尔,曾在自己的回忆录中,记述了上世纪初天津租界的生活内容,其中就包括了他儿时去北疆博物院参观时的情形:我从来没有见过那里的人超过12个,博物馆大厅比教堂更为安静,身穿黑色长袍的神父馆长在展品周围小心翼翼地走来走去,并不时停下来对参观者轻轻地解释着。
神父馆长自然是桑志华,人少也是有道理的,当年1元一张的门票着实算奢侈了。如今想要来参观,除延续了周一闭馆的老传统,还需提前预约,每天限定200人。虽然已是免费参观,人流依然不大,大多数游客逛完五大道会顺便来看看,倒也落得清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