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姨娘是什么意思（在《红楼梦》里，“姨妈”与“姨娘”两个称呼可以互换吗？）

有位朋友提问，“姨娘”是小老婆的代称，为什么李纨的丫鬟碧月，会把李绮李纹称为“两个姨娘”呢？ 从字面来看，“娘”“妈”同指母亲，那么“姨娘”与“姨妈”是否可以通用呢？

小时候读红楼，我确实理解不了这个问题，看着赵姨娘经常被顶撞或斥骂，而人们对薛姨妈又客气又尊敬，心里总是疑惑：一样的身份，为何待遇天壤之别？随着年龄增长，才渐渐理清了贾府的人员与亲属关系。

在某些条件下，这两个称呼是不能互换的。比如今天常用“大姨妈”代指某生理现象，你说“大姨娘”有人会懂吗？放在古代，儿女、奴仆称父妾为“姨娘”，也不能在改为“姨妈”。

但是称母亲的姐妹，叫姨娘、叫姨妈，似乎都可以的。黛玉跟着宝玉，称王夫人的姐妹薛王氏为姨妈，大家都能理解。而在宝钗对王夫人、宝玉对薛姨妈的称呼中，则多用“姨娘”一词，大家也没提出异议。

这样的话，李纨的丫鬟称李纨的姐妹为姨娘，贾蓉称继母尤氏的姐妹为姨娘，也是可以理解了。而李纨招待尤氏，称“昨日他姨娘家送来的好茶面子”，肯定是娘家姐妹，而不可能是丈夫的侍妾，因为贾珠的两个屋里人已经“打发”了。

那么，丈夫的侍妾，应该与妻子存在天然的敌对关系，为什么不用“姑姑”等男方亲属关系来称呼，而偏要用“姨娘”这女方亲属关系来指代呢？这大概是男权社会的主体意识。就像美洲大陆，早就存在了，却因欧洲人新发现而被称为“新大陆”，世界也公认了这称呼。没办法，那时候欧洲发达，话语权是属于欧洲人的。

在中国的男权社会，一个男人娶了不止一个女人，大概希望她们像姐妹一样和睦相处，于是派了“姨娘”或者简单的“姨”，来称呼正妻以外的配偶。想必也是由于话语权的问题。

侍妾并不全叫姨娘。像平儿，只能称为“姑娘”，比姨娘低，虽然实际权力很大。正如晴雯讽刺袭人“连个姑娘还没挣上去呢”，就是说她的“屋里人”地位不被公开认可。

鸳鸯说平儿袭人：“你们自为都有了结果了，将来都是作姨娘的”，似乎“姨娘”是侧室的最高追求。但是至少从称呼上，有比“姨娘”更高的。善姐叫尤二姐为“二奶奶”，当然不同于贾琏“命鲍二等人不许提三说二的，直以奶奶称之，自己也称奶奶，竟将凤姐一笔勾倒”——这里的“二奶奶”，是琏二爷的奶奶，是贾琏自欺欺人地认尤二姐为正室；而善姐称的“二奶奶”，就是“二房奶奶”的简称了。

虽然是“二房奶奶”的简称，也在暗中提高了尤二姐的地位，造成一种直逼王熙凤的态势。天知道，尤二姐进了贾府，完全是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她哪里还敢“直逼”王熙凤了？王熙凤吩咐丫鬟造这样的势，形成这样的假象，就是为逼死尤二姐做舆论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