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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雄安禄山是怎么死的,为何说他的死对大唐来说是另一场灾难?

至德二年(757年)正月,唐朝眼中的罪魁祸首、叛军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大燕雄武皇帝安禄山死在了他在洛阳的宫殿里,死因是谋杀。

参与谋杀安禄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他们并非是唐朝派来的斩首行动小组,他们本来就是安禄山的大臣和侍从,他们也没有什么除掉安禄山中兴大唐、拯救苍生的伟大理想,甚至于他们杀死安禄山还绝非是单纯的争权夺利,说起来,促使他们动手的原因很简单也很现实,就是三个字——活下去。

这个将安禄山置于死地的原因听起来很搞笑,但是对于安禄山身边的人而言,却一点儿也不好笑,因为安禄山已经疯掉了,这是几乎所有人的共识。

疯狂的表现之一:

叛军攻下长安后,安禄山听说在李隆基西逃蜀地后,长安城内有人发现左藏(国库)所属的大盈库房没兵看管,便趁乱洗劫了那里,抢完之后,为了销毁证据,还顺手把库房给点了。

这火一起,城内原有的各路潜在的社会不安定因素就都不客气了,这群兵分数路开始四处放火打劫,皇宫、王府、贵戚大臣的家都成了他们重点拜访的对象,很多地方一日内接连遭受数次抢劫,据说连家具、盆栽都没留下,可以说是一干二净。

这么一座干净的没有一点油水的长安城不是安禄山想要的,所以安禄山下令军队进入长安以后,在城内大肆搜查三天,收缴一切疑似赃物,而且安胖子还真正做到了锱铢必较,他给长安地方及周围郡县下了死命令严查,要求即便是一株钱也要缴回,于是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长安城再次一片大乱,几乎各家各户都受到了牵连,被没收了不少财物,虽说没有人敢起来反抗,但长安的老百姓们已经开始厌弃安禄山,怀念唐朝了。

疯狂表现之二:

一次,安禄山在洛阳的行宫内设宴款待自己的臣下,他想起了当年自己在长安宫中见过的那些大型演奏会,便命人把从长安抓来洛阳的乐工们叫过来为宴会演奏助兴。

想到皇帝出逃生死未卜,自己则深陷敌营,福祸难料,被强行拉来表演的乐工们自然没有演奏的欲望,倒是触景生情,相继痛哭起来。

宴会搞成了追悼会的既视感,安禄山很不高兴,但马上让他更不爽的一幕出现了。乐工雷海清当场将给他的乐器扔到了地上,然后面向李隆基所在的方向放声大哭。

这下子,安禄山彻底怒了,他命人将雷海清拿下,并现场肢解杀死,以助酒兴。这个行为下的心理就明显有点不正常了,很有点惊悚电影里变态杀人狂的意思。

但这些其实只是个开始而已,安禄山不可理喻的疯狂行径才刚刚起步。

话说安禄山自称帝以后,整日躲在洛阳深宫,很少与自己的大将和大臣们见面,各地的军务、政事均需要汇总到安禄山的首席谋臣严庄处,再由他禀报给安禄山。

一开始,严庄对于这份新差事的感觉只有一个字——爽。安禄山不直接见大臣,而是通过他来了解外界的情况,那么他就将成为燕国最高权力的实际掌控者。

但是在兴高采烈地主持了一段时间的朝政后,严庄觉得,这个燕国的实际掌控者最好还是换一个人来当吧,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因为禀报工作时,严庄时不时便会遭到安禄山一顿劈头盖脸的杖打。这杖打并不是闹着玩的,而是杖杖到肉的真打,严庄常常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打得鼻青脸肿,状如猪头。

发神经啊!我不要面子的啊!

在连遭不可理喻的毒打后,严庄的愿望就是干掉那个死胖子了。

其实,安禄山确实有病,但真的不是精神病,从现存的史料分析来看,他应该长期患有糖尿病,而在他死前的那段时间里正是糖尿病晚期引发多种并发症的时候,所以自从范阳起兵后,安禄山便发现自己的两眼逐渐昏花,到了至德二年(757年)他基本已经处于双目失明的状态。

更让安禄山感到意志崩溃的是,在逐渐失去光明的同时,他的身上又长出了恶疮,且呈现出了在全身蔓延的趋势,而那些所谓的名医、御医对此束手无策。

几乎完全失明加上全身满是一片片的毒疮,这让本就热衷杀伐的安禄山的脾气变得越发暴躁怪异,时常是一言不合就怒起来,对左右侍臣稍不如意,轻则杖打,重则斩杀。

在抬手打人这件事上,半盲的安胖子做到了一视同仁,无论是严庄这样长年追随自己的精明强干的心腹谋臣,还是自己身边的宫女、侍从、太监没有一个例外,每个人都是带伤上岗,并在巨大的恐惧中度过陪伴安禄山的一分一秒。

这些人虽说每日都承受着来自安禄山的压力,但事实上每个人所承受的压力的强度还是有差异的,其中,承受了最大压力、也即挨打最多的是一个叫做李猪儿的人。

李猪儿,契丹族,他是在一次战斗中被安禄山俘获的,当时也就十来岁的年纪,安禄山见他十分聪明伶俐,便把他留在了自己身边,服侍自己。

但也就是因为安禄山太喜欢这个李猪儿了,李猪儿便由此遭来了飞来横祸。某一天,安禄山见他迎过来了,二话不说,手起刀落,李猪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到一股剧痛,就此晕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等他起来发现,下面没有了。

原来为了能成天带着李猪儿,但不至于戴上绿帽子,刀术高手安禄山亲自出手为李猪儿实施了阉割手术,一刀下去,就把他变成了太监。

不过安禄山刀法虽精,但毕竟不是专业的,所以他出刀之后,李猪儿立即晕倒,据说流了不少血(血流数升),差点死掉。


李猪儿不明不白地成了太监,但好在是安禄山最宠信的太监,没有之一。此后,安禄山更衣是他给系腰带(据史书记载,由于体胖肚大,安禄山每次穿衣服都需要有三四个人帮助,才能成功),去华清池跟李隆基泡澡,也只带上他去服侍。

久而久之,李猪儿便成了安禄山的贴身仆从、助理兼侍卫,甚至能携带兵器随意出入,接近安禄山。而这正是严庄来找李猪儿的原因。

不用严庄开口,聪明的李猪儿也大致知道他想要说的是什么。

接连不断的无端责打已经让李猪儿恨透了安禄山,他几乎没有犹豫便答应了严庄的请求。

可密谋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杀死安禄山并不难,但这场谋杀该如何完美收场呢?

要知道,安禄山虽然脾气变得非常暴躁,但深受其害的不过是他的左右侍从,以及一个倒霉的通信员严庄,大部分的叛军将领还是对安禄山忠心耿耿,甚至是敬若神明的,如果就此杀掉了安禄山,难免不会被人发觉,接下来他们两个肯定是要给安禄山偿命,且会死得很惨。

最后竟是壮烈的同归于尽吗?严庄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那就再等等看先,或许在病情日益严重的安禄山的帮助下,他们能找到新的谋杀合伙人也说不定。

两个人没有等候太久,那第三个同伙就出现了,他不是外人,正是安禄山的次子安庆绪。

本来安禄山的长子安庆宗死后,作为安禄山糟糠之妻康氏的儿子,安庆绪理应成为安禄山的继承人,坐上燕国太子的位子。而安禄山原本也很偏爱这个善于骑射的儿子,有传位给他的想法,可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安禄山当时最宠爱的段夫人生下了个安庆恩,且一直撺掇安禄山立自己的儿子为燕国的太子。

所谓过了期的太子(含太子备选),不如废材。根据历史经验,这类人在别人眼中完全没有回收利用的价值,如果被突然想起,情况可能还会更加麻烦,因为这可能意味着要被彻底报废了。所以安庆绪得知这一情况后,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自己某一天被冲进来的士兵拖走,直接送去砍头。

从此,生活对于安庆绪来说已经变为了一种煎熬,因为每一天都可能是他生命的终点,下一秒他就可能在尘埃与血泊中痛苦的挣扎。他很苦闷,很绝望。但是,他不想死。虽然他的性格有些懦弱,可面对死亡,他依旧勇敢地说了不。

一番内心斗争后,安庆绪决定积极主动地采取自救行动,于是他便找到了号称足智多谋的严庄,向他问计自保。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严庄需要善后者,安庆绪不就是最佳的人选吗?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秘密杀掉安禄山,再假传命令立安庆绪为太子,最后宣布安禄山病死,拥立安庆绪做大燕皇帝,这样大家既可以不用死,也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岂非两全其美之策。

于是安庆绪刚开始问的时候,严庄假装推脱,等到把安庆绪逼急了将自己堵上非要获得一个答案时,严庄才说出了他早已准备多时的那句台词:

“殿下听说过大义灭亲这句话吗?自古以来就有一些事属于不得已而为之的范畴,现在我们眼前也有这么一件事,机不可失啊!”


当安庆绪听到这句杀气腾腾的话时,也不禁打了个冷战,但他也仅犹豫了几秒钟而已。

“兄有所为,敢不敬从!”

事到如今,安庆绪知道,自己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既然横竖都是死,那就动手吧!

成则富贵,败则身亡!

安庆绪那边基本上没问题了,现在还需要再和李猪儿通个气,坚定一下他的决心。

“你侍奉那个人这么久了,前前后后被打的次数能数得清吗?再不行大事的话,我料你就快被打死了啊(死无日矣)!”

李猪儿没有回话,只是立即狠狠地点了点头,不带丝毫犹豫。

在接近年关的这个晚上,三个无路可走的人决心已定,并制定了详细的行动计划,只待那个合适的时候到来。

至德二年(757年)正月初一。久未露面的安禄山终于出现在他的大臣及大将面前,因为根据惯例,身为燕国的皇帝,他要接受群臣的朝拜,为新的一年求得一个好彩头。但是这个皇帝的位子真的不是那么好坐的,还没等到安禄山喊出新年新气象之类的激励士气的话来,他便因为疮痛发作不得不中途匆匆退场。

最合适的机会终于到了,燕国的官员将领们都亲眼见到了安禄山病重的场景,可以下手了。

正月初五夜,就在安禄山熟睡之时,三个黑影偷偷潜入了寝宫,其中一人走到了宫门口便停了下来,手执兵器把守在那里,剩下的两个则径直来到了床边。守在门口的,是安庆绪,走入帐内的,自然是严庄和李猪儿。

考虑到安庆绪的身份和严庄的力气,这次行动的具体操作人被确定为李猪儿。对此,李猪儿没有异议,毕竟能亲手了结毁掉自己人生并践踏了自己尊严的仇敌,在他看来是件令人快意的事。

看着睡得比较死的安禄山,李猪儿挥起大刀毫不留情地向安禄山那鼓起的大肚子上砍去。

安禄山到底是做过侦察兵的人,腹部挨了一刀,立即本能地做出了反应,伸手摸向了床头。

安禄山到底是老狐狸,自从发现自己失明后,他就在床头放了一把宝刀,以防不测。

现在,是拔刀自卫的时候了。

哎妈呀!我刀呢?!

当安禄山摸将过去,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佩刀找不到了。

这就没办法了,只能丢下尊严,大呼救命了。

说时迟,那时快,安禄山一手抓住帐竿,狂摇起来,他试图以此惊动身边的侍卫们,躲过这一劫。

但是,他的亲信太监李猪儿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李猪儿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砍来了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

他要将安禄山曾经施加于他的痛苦,在这个夜晚全部奉还!

“是我家贼!”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安禄山发出了一声怒吼。

他虽然眼睛瞎掉了,但还是立即判断出了对自己下手的人的身份。

不过即便是猜出来了,也已全无用处,此时安禄山的腹部早已有肠子流了出来,如果是今天马上送医院,估计还有的救,可在一千多年前,外科手术并不发达,且依旧被人追砍的情况下,断气只是个时间问题。

李猪儿似乎也不打算再和安禄山纠缠下去,他抢上一步,又追加了致命的一刀。

在发出那声怒吼后,安禄山的声音越来越小,全身鲜血横流,终于在痛苦地痉挛了几下后,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

安禄山死了,死在了三个自己曾经最为亲近的人的手上。

终年五十四。

善于背叛,却死于背叛。这不能不说极具讽刺效果。

此时,距离安禄山称帝,时间共计一年零六天,距离安史之乱的正式开启,仅一年零一月有余。

安禄山的死讯传到凤翔后,唐肃宗李亨来说无疑是最开心的,因为唐军刚刚经历陈涛斜(今陕西省咸阳市东)惨败,河北也已经全境沦陷,此时的李亨的心理压力要比他表现出来的大得多。但对大唐来说安禄山的死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原来李泌早就为李亨酝酿好了一个的平叛大战略,他坚信,一旦这个策略得到全面贯彻,这场叛乱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完全平定下去。

不过,李亨的焦虑已经大大超出了李泌的想象,没等李泌开口,他就直接发问了:

“如今敌人如此之强,天下何时才能够平定啊?”

李泌郑重地上前一步,以从未有过的坚定语气回答了李亨提出的问题。

“据臣所知,逆贼将所劫掠来的金帛美女,全部运到了范阳,这已然说明,叛军并没有雄踞四海之志!现在仍然效忠安禄山的,只剩下那些胡人将领,汉人之中也仅有高尚、严庄等数人而已,其他的人全都是被迫胁从的。以臣所见,不出两年,天下无贼矣!”

李泌的乐观让李亨小小地吃了一惊,在他看来,眼前的形势并不乐观啊,于是李亨好奇地追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叛军中的猛将不过史思明、安守忠、田乾真、张忠志、阿史那承庆等几个人罢了,如今,陛下如果命李光弼从太原东进出井陉,郭子仪从冯翊攻入河东,那么史思明和张忠志便不敢轻易离开范阳、常山,安守忠和田乾真则不敢离开长安,这样一来我们只用两路军队就封锁了敌人四员大将的行动,留在安禄山身边的就只剩下阿史那承庆一人了。”

“此时,希望陛下命令郭子仪不要夺取华阴(今陕西省华县),保持长安和洛阳之间道路的畅通,然后由陛下亲自坐镇扶风(今陕西省凤翔县),与郭子仪、李光弼所部轮流出兵对叛军发起进攻,如果敌人救此处,我军就进攻彼处;如果敌人救彼处,我军就进攻此处,从而令敌人在数千里的地区内往来奔波,疲于奔命。我军则以逸待劳,敌人前来进攻,我们就避其锋芒,坚守不战;敌人撤去,我们就趁机追击,总而言之是不攻城,不断路。就这样打下去。”

听到这里,李亨的嘴角处已经不由自主地绽开了微笑,因为他很清楚,基本上这一招一路用下来,别说叛军,就是神仙也会被慢慢玩死的。

此时,李泌并没有停下来跟着皇帝一起乐,他依旧在认真地讲述自己的计划。

“等到了来年春天,请陛下再任命建宁王为范阳节度大使(当时还没死),率军从塞北出击,与李光弼部一南一北,互为犄角,伺机攻取范阳,倾覆叛军老巢。届时,敌人想要撤退却无处可去,要留在洛阳内心又不安稳,军心必乱。等到敌人一乱,我方大军从四面八方会攻洛阳,叛军便是瓮中之鳖,他安禄山必定束手就擒!”

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李泌的这番话瞬间重燃起了李亨的希望之火,让他顿感豁然开朗。

然而因为安禄山的死,这精彩绝伦的计划最后并没能用上,因为形势转变的太快了。

安禄山之死虽没有在叛军内部引起太大的混乱,但对军队士气影响太大了。

于是李光弼、郭子仪在战场上捷报频传,与此同时,来自朝廷已经汇聚了各路援军,同时各地的钱粮、物资也陆续转运到了凤翔,长安方面更是不断有前来投奔的军民。

形势一片大好,怎能再因循守旧,稳扎稳打呢?

于是李亨找到李泌,严肃地说道:“如今大军齐集,粮饷充足,正该趁着全军士气高涨之际,兵锋直指两京,如果还按照原计划让部队迂回包抄敌人老巢,这就显得太保守了!”

李泌早就料到皇帝会有此想法,所以他回答得很从容不迫:“以目前的兵力,朝廷收复两京,肯定不在话下,但这样只是治标不治本,敌人迟早会死灰复燃,朝廷肯定也会再次出现危机,总之,这不是克敌制胜、实现长治久安的长远之策。”

李亨半信半疑:“此话怎讲?”

“如今所唐军的主力部队是西北守边的驻军及诸胡之兵,这些人喜寒怕热,如果趁着他们士气正盛来进攻安禄山已疲惫不堪的叛军,我方一定能够取胜。但现在关中和河南的气温已经回暖,敌人逃回范阳老巢后,我军酷暑难耐,一定会萌生北返的念头,主力部队势必不能久留。”


此时,李泌已经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叛军在退回范阳后,肯定会厉兵秣马,想要杀回来。而那时我们的主力部队已经离开了,这样,战争结束的日子就遥遥无期了。所以最好先让这批生力军投入严寒的范阳地区,铲除叛军的老巢,那样敌人便无处可退,这场祸乱才能从根本上解决。”

“朕想早日收复两京,迎回太上皇,这次肯定不能听你的了!”

无言以对的李亨最后只能强行结束了这次君臣对话。

李亨并非不相信李泌的判断,如果是在一年前,他肯定会对李泌言听计从,先攻取河北,但现在他是大唐的皇帝,他必须要有自己的主见,新到来的边军将士及回纥、西域各国的君主、大将都在下面注视着他,他必须逃显示出自己的绝对权威来。

最重要的一点,只有收复两京他这个皇帝才能转正(李隆基曾与李亨约定,只要他能收复两京就正式传位给他)!

不想这么多了!赶紧打下长安就是了!

发小如此执迷不悟,李泌只得叹息一声,拂袖而去。

李亨不知道的是,这次任性的决断给他的子孙后代以及这个国家造成了极为深远的负面影响。

由于唐军主攻方向锁在了关中和中原,此后的朝廷再也没有铲除河北叛军势力的合适机会了,所以,在大唐剩下的一百五十多年的时间里,河北一直都处于半独立的状态,日后最让皇帝头疼的藩镇割据问题就是在那片土地上滋生的,而这一问题又将很快如恶疾一般迅速在整个帝国传染开来,使得大唐再无重回巅峰的可能,只能一步步走向衰落,直至由此灭亡。

从某种意义上说,唐代后期中央与藩镇对立斗争的政治格局正是唐肃宗的这次决定所形成的,但在当时许多人的眼里,李亨的这一决策并不能说是错误的,因为收复长安的这一目标一经提出,很快就把各地唐军凝聚在了一起,只是事情后来的发展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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